三兄弟（俄罗斯民间故事）

潘进奇  编译

从前,有一位智慧的老人，他一生都为可汗担任羊倌。

老人有三个儿子,他离世后，留给儿子们的遗产仅有一匹马。尽管老人没给儿子们留下财富，但儿子们却继承了他的智慧——三个人生来都极为聪慧。而那匹留下的马，亦非比寻常！此马在世间无马可与其比试速度，且马奔跑的步伐格外平稳，骑手在马上手端一碗水亦可滴水不洒。马的身体健壮，耳朵灵敏，眼中闪烁着喜悦……正因为这匹过于优良，以至于被盗马贼盯上。一日，趁兄弟们不在家，盗马贼挖通马厩的墙，把马牵走了。

“若找不回马，我们便是白活于世，皆是无用之人，”兄弟们撂下狠话后，便踏上寻马之路。

他们长途跋涉，去过诸多村庄，却都没寻得马的踪迹。一日，他们来到一个大村子，走进一家宽敞的院落。

       主人亲自出门迎接，邀请他们进屋。

       “客人，你们自何而来？欲往何处去？抑或，你们是否在寻觅何物？”

      “我们的马被人偷走了……我们正在满世界找寻。你可曾见过我们的马？”

       “你们的马是何模样？”

       “没有比我们的马更优之马了！世间无马可与其速度相较。此马奔跑步伐平稳，骑于马上手端一碗水可滴水不洒。马的身体健壮，耳朵灵敏，眼中闪烁着喜悦……”

       主人听完此番话，脸色即刻变得苍白。弟兄们心想：他们的马就在此处。

“还我们马。我们不会扰你家事，”兄弟们说道。 

“谁言马在此处？我这儿并无你们的马，”主人信誓旦旦。

“我们能掐会算，”兄弟们回应道。“马的情况我们已然了若指掌！再者，若你不信，我们亦可猜出你手中所持为何物。”

        主人手中所持乃是一颗坚果。

       “我手中所持为何物？”主人问道。

       “我猜你拳中所握之物，其皮甚为坚固，”大哥思考后说道。

       “若其皮坚固，那此物形状必为圆形。”二哥说道。

        “若其皮坚固，形状为圆，那我猜便是核桃！”三弟说道。

        主人吓得浑身发抖。

       “看在上帝的面上,牵上你们的马走吧！只是你们需相信我：我并没有偷窃任何人的马，此马乃我所购。”

        兄弟们欣喜地找回了自己的马，便踏上归途。

         他们走着，来到一个村庄，瞧见有个富人的院子里聚集着一群人，吵吵嚷嚷，似是为某事争论不休。

        “你们在争吵何事？”大哥问道。

“我们村的公爵病故，留下两个儿子，他们分配遗产不公，争吵已整整一周。这些日子，整个村子都忙于协助兄弟俩和气地分配家产，所有老人皆来开会，却未取得任何结果，你们能否帮上忙？”

        三兄弟交头接耳商议起来。

       “我们试试看吧！”三兄弟说道。他们受邀进屋, 屋内公爵、贵族以及全体富豪正在开会。已故公爵的长子说道： 

      “客人，请你们为我们裁决！父亲临终之时，许诺将家中所有财富，包括金银财宝、家畜家禽、楼房马厩、祖父的镀金步枪与翡翠宝石，皆留予我们兄弟二人。父亲让我们发下三个誓言。“若你们二人在公平分配金银财宝、楼房屋舍、家畜家禽上无法达成一致，”父亲说道，“那么你们便要发誓按照我分配此箱中物品的办法进行分配：上方所放之物归长子，下方所放之物归次子。”父亲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箱子……于是我们兄弟开始分配家产，但最终总是存在分歧。无奈，我们依照家父遗言打开箱子，可箱中，请你们亲眼看看，上方是木屑和骨头，下方全是碎瓦片。你们说，这些垃圾怎么分配啊？又该如何履行第一个誓言？”

       “第二个誓言是这样。“若你们二人都争着要祖父的金枪，”父亲说道，“那么这秆枪应归于最爱我的儿子。”对这一条，我们兄弟俩也都发了誓。要知道，我们两个都是父亲的儿子，都爱父亲。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？枪应该归谁呢？！”

“我们的第三个誓言如此。父亲言道：“翡翠不可打碎进行分配,你们二人中，最诚实者可得之。”对此条，我们兄弟二人亦皆发过誓。我非骗子，吾弟亦非骗子，那么我们兄弟二人究竟谁应得这翡翠呢？我们兄弟俩争执之焦点便是这些，尊敬的客人，烦请你们秉公裁判，切莫因这场遗产之争使我们兄弟反目为仇。”

“我们至此有三人前来，”三兄弟中的大哥回应道，“而你们恰好亦有三个争执焦点。我来处置第一个争执。有关枪之争执，由我们的二哥去解决。至于翡翠归谁，那就交予我们的三弟去斟酌吧……现今烦请你们，尊敬的公爵公子们，告诉我，你们心中最爱做之事为何？”

    “我心中最爱做之事是培育纯种马和繁育羊群，”公爵长子回答道。

    “世间我最爱钱，”公爵次子说道。

    “你们父亲是靠什么致富的：是金银、房舍，还是牲畜？”大哥问道。

    “都有，”两个继承人异口同声回答。

“如此而言，你们父亲给你们分配的衣物公平合理，他根据你们各自的喜好给每个人皆留下了遗产。骨头与木屑代表的是牲畜和房舍，这些东西放在上面，乃是父亲叮嘱把它们分配予长子……这些碎瓦片象征金银，父亲的用意是将其留给小儿子。”须臾之间，第一个誓言便这般轻而易举地践行了。

     众人无不对大哥的智慧连声称赞，公爵的两个儿子也甚为高兴和满意。

     第一个争执消除了，此刻轮到二哥上场。

 “这支贵重的枪究竟花落谁家，明天揭晓，”二哥言道。“你们为我运来一车黏土，让人把黏土搅拌妥当，我独自一人留在此处。”

 黏土运来，且搅拌完毕。二哥悄然去见公爵遗孀，从她那里讨来公爵的衣物。他以黏土雕琢出一尊塑像，并给塑像披上公爵的服饰。待一切准备停当，他用盖布将塑像遮蔽，随后唤来公爵夫人。

    “这座塑像可像公爵？”他掀去盖布，问道。

     公爵夫人差点哭出声来。

    “哎呀，太像了！”

     在指定日期，二哥喊来众人，对两个继承人说：

    “枪归最爱父亲的儿子，对吧？”他取去雕像盖布，说道。“来吧，对着塑像开枪，我看你们两个谁是神枪手。”

     公爵长子先端枪瞄准，一声枪响，子弹打入塑像胸膛，击中心脏。

     “好！神枪手！”二哥笑出声来。接着，他又给枪上膛，递给公爵次子。次子端起枪，瞄准很久，很久……然后叹气，放下了枪。

     “你怎么不射击？”人们责问道。

     “我不干！”他回应道。“我回想起了父亲在世时的模样。不，我不干！”

     “真正爱你父亲的是你，枪就归你，”二哥断言道。

众人对二哥的智慧也无不称赞。接着小弟挺身而出。

     “此刻轮到我来判决翡翠归谁，”他说。“给我弄来两碗蜡。”

遵嘱两碗蜡送到。

     “我得搞清楚，你们争执的翡翠的大小与样子。将蜡取来，分发给公爵的两个儿子，令他们捏造出翡翠的大小与形态。”

      公爵长子以蜡捏造出来的翡翠形若马头。

      次子则将蜡原封不动退回。

     “父亲从没有让我们看过翡翠，我凭空能把翡翠捏造出来吗？”他说道。

     “你信誓旦旦地保证从未撒过谎，可此次却暴露出你就是个骗子！”小弟指着公爵长子言道。最终，小弟将翡翠判给了公爵的次子。

三兄弟干脆利落地处置了三件棘手的事情，连最为睿智的老人们也自惭形秽，自觉没趣地离开了。

 三兄弟牵着钟爱的马返回家中，开启和睦友爱的生活。然而他们尚有一桩挂怀之事：兄弟们朝思暮想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！然周遭的土地皆被公爵和富人掌控。

     兄弟们于近处寻觅，往远处探寻，却连一小片闲置之地亦未寻得……他们思来想去，总算悟出一法：三兄弟觉着他们终究是愣头青，唯有将自身装扮成贵胄，方会有人恭恭敬敬地接待他们。

     兄弟们六个月未刮胡须，个个长得仿若熊般。他们身着哥萨克人着的袍子，将匕首打磨光亮，再于腰间别上两把枪，手持手杖，而后启程去拜见一位拥有众多土地的公爵。他们大胆地迈入院子，用力呼喊：

     “听着，家中有人吗？”

     随即走出一个仆人，他刚瞧见来人的面庞，便惊得低头施礼。仆人尚未从惊惧中回过神来，便匆忙引领着宾客进屋。

     宾客落坐。仆人站立在旁，恭恭敬敬地凝视着他们。而后，仆人跑到公爵夫人那儿，对她禀报：“情况是这样，”他说道：“情况是这样，有客人来至咱家，仿若毛茸茸的怪物。能听闻他们讲话，但不见他们的嘴巴，模样可怖。”

     “我们务必得瞧瞧，他们究竟有没有嘴，”公爵夫人言道，并责令仆人给来宾端去蜂蜜款待。

     客人跟前摆放了一张三脚架桌，桌上搁置着满满一碗蜂蜜。

     众宾客卷起衣袖，将手指伸进蜂蜜，沿着胡须一划，其胡须便卷了起来，接着张开嘴巴，三人把蜂蜜吃得点滴不剩。他们食过蜜后，洗了洗脸，嘴便又不见踪影。

“如此甚好，”公爵夫人表示，“不难看出，这些客人身手着实不凡呀！公爵归来后，定然会盛情宴请他们。现今，权且由我来款待吧。”

    公爵夫人传唤女仆。

   “去鸡笼那儿，捉一只肥硕的公鸡过来。”

    女仆离去，抓来了一只最为肥大的公鸡。兄弟几人透过窗子望到了这一幕。

   “派家庭通讯员来了，”大哥说道。

   “若是派通讯员来，他必会乗三条腿的马飞驰而至。”二哥接话。

   “通讯员来，他也得不到丝毫好处，”三弟补充道。“我们会将他剁成碎块，继而将其扔进狭窄的门户里！”

   客人彼此交谈之际，仆人伫立在他们身侧，张大嘴巴，然而听不懂他们所言为何。

   仆人离开，他向公爵夫人禀报：“情况是这样，”他讲道，“情况是这样，客人正在猜谜。”

   “哪有什么谜语！”公爵夫人恼怒地说道。“家庭通讯员就是我们的公鸡，三条腿的马是那张放置鸡肉的三脚架桌子，狭窄的门即为喉咙。”

    深夜，公爵返回家中，公爵夫人向他讲述了家中来了何种客人。公爵一听，睡意全无，心中老是惦念着那几个毛茸茸的怪人。

    第二天早晨，他前往客房见客，刚看见三兄弟那狗熊般的脸庞，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。

    公爵下令为客人宰羊杀鸡，他要亲自设宴款待他们。一连三天，每日宰羊杀鸡，公爵在家里设宴款待客人。到了第四天，公爵问道：

    “你们自何处来，客人们？你们有何事？”

    “我们是远方之人，”兄弟们答复道。“祈求你赐予我们一点土地。无需多！只要三头公牛皮大小的土地即可。”

    “着实是怪人，竟只要这么一小块地。”“公爵心中甚是奇怪，说道：

    “好吧，你们要多少我便给多少。”

    “只是要注意，不可反悔啊！”兄弟们说。“谁欺骗我们，我们绝不会轻易饶恕他！”

    “我并非那种言而无信之人，”公爵自豪地回应道。“言出必行！”

    兄弟们宰杀了三头公牛，剥下牛皮，前往公爵的田地。他们将牛皮切成细条。把细条连接成一根长长的绳索，而后去丈量土地。这时公爵发现事情不妙，不停地挠着头皮。

    “哎呀，”他说，“我未曾想到，他们会如此算计我！”

    但公爵除了懊悔，又能做些什么呢？！诺言是自己许下的！争执也毫无用处。兄弟们丈量了一大块地，从此不再外出，开始耕种土地。过上了平静的生活。

译者联系方式：

姓名：潘进奇

住址：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长江西路阳光绿城9A号楼206室

邮编：476000

邮箱：panjinqixx@163.com